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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流合污(一发完)


-Cp雷安
-(流浪的)摇滚歌手雷x(不出名的)画家安。全篇意识流占大部分,视角较乱。
-Ok往下


    “保持憎恨,直到死亡,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大部分。遗憾的是,其中不包括你那昙花一现的爱情。”


    安迷修握着笔的手颤抖着,长时间的抬举让他的手臂酸痛得厉害,但落笔时却又稳得很。足以穿透纸张的力度让他的字带着一股子决绝的味道。


    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廉价钢笔漏出的墨汁渗透到垫在下边的四五张画稿上。不过没所谓,反正它们终究是逃不过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的悲惨命运。


    他咬着笔尖,墨汁被唾液稀释后是能够提神醒脑的毒药,会叫人上瘾。大概是因为他曾有无数个夜晚抛却健康——这种只有衣食无忧的蠢家伙们才会思考的问题——压榨宝贵的睡眠时间来换取微薄的稿费。


    楼上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声音不大却吵得很。大概是豆腐渣工程的天花板不带间断地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光线的照射下能看到柔软的灰尘散落在我的肩膀上,虽然它们就快要被风吹走了。但我还是很生气。


    因为这是最后一件能让我挺直腰背穿出去的白衬衫了。而且我没有那么多闲钱再买新的,要洗的话……上个月的水费还没交,离被强制停水应该不远了吧。


    “那个疯子。”


    我将那只快要报废的钢笔用力地往墙上扔,咬着牙含糊不清地对着空气骂道。那不堪一击的物件也终于如我所愿成了一堆零件,在糊满颜料的墙上留下一团黑。


    老伙计,我会记得你的,大概。总之感谢你做过的一切。


    安迷修颇有些遗憾地耸耸肩,很不负责任地想。然后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上了楼,面无表情地往门上踹了两脚。他发誓,要是那家伙在一分钟内没有滚出来诚恳认错的话,他就把这不靠谱的合租人从三楼人扔下去。


    “找我什么事?先说好,别妄想我会唱摇篮曲哄你睡觉。”


    雷狮头也不回地说。


    虚掩着的门被不轻不重地踹开,窗帘被拉上了,不足二十平的房间只一根蜡烛就能照亮每个墙角。他带着耳机,在摇曳的的火光中疯狂地踩着木制地板,摇晃着脑袋,手部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像是在弹吉他。


    但他手里的的确确什么都没有。


    耳机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被迫停止,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唱词还在脑内循环。我坐在被CD碟堆满的床上,摘下耳机瞥了他一眼,然后伸着胳膊对他说。


    “过来。”


    安迷修沉默地倚着门框站在距离他不足三米的地方,他的脸色在黯淡的火光下苍白得过分。雷狮能看到他明摆着是拒绝的神情。他心想,还是吵着他了。


    他刚想说算了你回去吧,我这也快完了。


    但安迷修还是妥协般地走过来,拍开他还举着的手。俯身在他半张着的嘴上咬了一口,笑得悄无声息。雷狮盯着他看了很久,还是冷着脸转开了头。


    “要听吗?”他蹲下身从床底下拖出裹了一层灰的吉他,晃着手腕合了几个音。出乎我的意料,他弹的不是摇滚乐曲,而是一首很温和活泼的不知名的曲子。


    “是‘Gotta Have You’。”他摩挲着琴弦,轻声说道。睫毛在脸颊上打下一圈阴影,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奈的孤独。但那种类似于共鸣的感受转瞬即逝,等我反应过来时,他正看着我。


    “好听吗?”他问。


    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他期待的目光,只得偏过头假装对他那些CD碟产生了兴趣,语调极其生硬地说:“挺好听的。”


    雷狮耸耸肩,俯身把蜡烛吹了,然后摸着黑将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样往地上扔,CD碟的塑料外壳撞在一块儿噼里啪啦的响,安迷修看着都肉痛。


    他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心疼钱呢。


    雷狮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适合弹钢琴。雷狮在酒吧唱歌时他也经常会去捧场,虽然被熏陶了这么久的摇滚乐他也还是欣赏不来,但他能盯着雷狮的手看一下午。


    而雷狮用手摸他的时候,他也比平时敏感得多,比如说现在。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压在他的脖颈上,顺着颈动脉往上,蹭过他的嘴角。安迷修有些呼吸困难地喘着气,他偏过头避开了他的吻。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


    雷狮愣了愣,轻描淡写地说是。


    “你怎么知道?”


    安迷修推开他,说:“你弟弟……卡米尔,他来找过我,就在昨天傍晚。”


    其实我第一眼见到那孩子,就知道他是雷狮的亲人。虽然长得算不上很像,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该是同一个家庭,甚至家族培养出来的。不得不说,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接近于满分,因为他们太像了,像得让我有些心悸。


    实话说,当雷狮——那个恶党敲开我家的门时,我是有那么一点心动的。不仅为那张具有欺骗性的皮囊,更重要的是他周身弥漫着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孤独感。相比于雷狮已经深入骨髓的傲气,卡米尔则习惯用沉默寡言来掩饰。


    好吧我承认,我无所顾忌地用那些矫情到恶俗的词语来形容他是有些不对,但那的确是我不掺假的真实感受。


   卡米尔很有礼貌地询问能不能进去,我当然没理由拒绝。因为那天雷狮有演出刚好不在,我便带着他上了二楼,坐在雷狮的床上聊了很久。从他的家庭一直到他离家出走的原因。


    最后,他对我表示了感谢。并希望我能帮忙劝说雷狮,让他别再干这种无聊的事。但我知道卡米尔并不是真的想让雷狮回去,而且很有可能他还为雷狮的成功出逃出了一份力。


    其实对于他的身份我早有预感。但在亲耳听到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震惊。随之而来的是解脱感,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不是一类人,终究走不到一起去。如今也终于有理由给陷进去的自己一巴掌,然后以强硬的态度挣脱出来。


    这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


    “我不会走的,你别想了。”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想不想就能决定的事。”


    安迷修将刚点上的烟从雷狮的嘴里抽出来,夹在指尖看那火光在一片黑暗中持续燃烧着。在这件事上,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只要你说不想我走,我就是死也埋在这儿。”


    “别这么任性行吗,我又不是你的谁。”


    安迷修低下头盯着木制地板上的裂纹发呆。他不想直视雷狮的眼睛,因为自己会忍不住退缩。毕竟啊,那双眼睛里的东西是他这辈子也不敢伸手触碰,更不敢占为己有的。


    雷狮从来就不属于他,他不能太自私。


    “行,当然行。”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后举起靠在墙角的吉他往地上砸去。安迷修甚至来不及阻拦,原本被悉心养护的吉他变成了一堆认不出原先模样的废品。可惜,可惜得很。


    凌晨三点,雷狮穿着他的风衣离开了。他什么也没带走,把一地的CD碟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留给了安迷修。虽然这对他的旧情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除了能当废品卖掉换点钱。


    在走之前,雷狮给了他一个吻和一句话。


    “安迷修,你真让我失望。”


    安迷修摸着被磕破的嘴角,疼得无声地咧了咧嘴,对这句话十分地受用。事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雷狮爱的不是他,只是他所谓的反叛而已。


    就像《红与黑》中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爱情放弃贵族身份的玛特尔小姐。但她爱的终究不是于连,而是带着浓重反叛色彩的爱情。


    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他想。


fin.

Ps.这篇文是给秋哥的绑专,能钓到这么棒的画手真是三生有幸……!!希望您能喜欢♡♡♡♡ @风予秋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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