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耳耳

3/灰蓝

-Cp楚路
-可能有点虐…不小心恢复了后妈本质qaq
-Ok往下

    “子航，你是卡塞尔最优秀的的学生。这次的任务我推荐你去，你的意见是？”
    “我接受任务。”
    卡塞尔学院最高级血统的执行部专员干脆利落地在任务档案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钢笔扔回桌上。
    楚子航挺直腰背，漠然地扫视着A4纸上刻板的字迹。当看到最后一行上“务必将其带回”的字样时，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昂热粗暴地将领带扯开，他把盖好章的任务档案封好收进抽屉，然后如释重负地阖上眼，语气不无沉重。
    “本来这次任务不该委派你去，毕竟以前的很多任务都是由你和黑王尼德霍格一同执行的。虽然校董会那边下达了抹杀的指令，但学院认为路明非和黑王没有直接关系，你只需要将他带回来，我们会尽力保下他。”
    “明白。”
    “那么祝你成功。”昂热走到窗边，看着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卡塞尔学院与来来往往的医务部人员，颇有些可惜地咂咂嘴：“去执行部吧。”
    已是傍晚，天边层层叠叠的的云浪翻涌在天幕，压得天空灰蓝一片。这是不详的征兆，预示着灾祸将至。
    昂热叫住正准备推门离开的楚子航。
    “这次的任务代号是，灰蓝。”
    ……
    楚子航进入执行部的第二年，路明非的血统突破了50％纯度的分界值，黑王尼德霍格苏醒。短短一周，卡塞尔学院伤亡惨重。
    与此同时，研究院的发明经过测试后宣告成功，可将一人传送回特定时间。最重要的是没有副作用，也不存在无法改动发生过的事的弊端，系统能够自动修复漏洞。
    校董会强烈要求派人去抹杀两年前还未觉醒为黑王尼德霍格的路明非，学院无法驳回，只得将任务由“抹杀”暂且改为“带回”。
    ……
    楚子航将村雨回鞘，拿着标有“SS”字样的任务档案躺进传送器中。冰凉的器械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清冷的光。
    “各项数据已校准。任务代号灰蓝。”
    “开始传送——”
    他闭上眼，感受着传送器发出的轻微震颤。不过几秒他便被迫睁开眼，突如其来的强烈眩晕感让他几乎站不起来。楚子航勉强克制着不适感，将村雨出鞘后谨慎地环视四周。是类似于酒店的地方。
    他想他知道这里是哪了。
    两年前他和路明非在这里追捕过一个杀人无数的混血种，虽然从调查到捕杀都是由他一人完成，但在最后路明非替他挡了一枪。因为子弹恰好卡在肋骨间不太好处理，所以他申请延长了任务时间让路明非先修养一段。
   楚子航回忆着酒店的大概路线，他从地下停车场上了员工专用的电梯。然后敲响了路明非所住的房间的门。
    “谁啊这么早就敲敲敲敲个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
    话语戛然而止，路明非愣愣地看着来人。他再迟钝也能一眼看出自己面前的不是真正的楚子航，就算脸是一模一样的，但他的师兄绝不可能拿着出鞘的村雨来敲他的门。
    楚子航就算是个杀胚，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近人情，一脸肃杀。
    路明非不动声色地摸上别在后腰的消音手枪，随时准备拔出来对面前的人来一枪。“师兄你有什么事吗？”他轻声问道。
    “你不信任我是应该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两年后的执行部成员，楚子航。”
    “给老子说清楚点，你这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啊。”路明非将信将疑地侧过身让他进去，毕竟他把人堵在门口太引人注意了。
    两人相对而坐，路明非正翻看着那份不似作假的任务档案。楚子航却在看着窗外发呆。许久，前者才将那份档案扔在他的面前，挑了挑眉：“你来自两年后？”
    “是。”
    “有什么证据吗？”
    “恺撒和陈墨瞳结婚那天，你冒着雨绕宿舍楼跑了一个晚上，是我把你拉回来的。”楚子航摘下墨镜放在桌上，手指屈起轻敲着桌面。他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人，轻声说道。
    路明非真觉得自己活着是个笑话。他从来就没否认过自己是废柴这个事实，也已经认命。卡塞尔却告诉他，他们需要拥有S级血统的Ricardo·M·路来帮助他们屠龙，他才被迫燃起使命感，想着自己能跟着他们一起干这样牛逼的事情就算中途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突然有人告诉他，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个祸害。他到底该怎么办？路明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我是龙？”
    “对。”楚子航挑了挑眉。为了任务需要，他或许应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这件事，而不是像那些同情心泛滥的执行者一样使用诱骗的招数来完成任务。
    “因为你，学院伤亡惨重。只能将两年前还未觉醒的你带回去。”于是他这么说。
    “是吗……诺诺呢？她还好吗？”
    “受了重伤。”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路明非无力地瘫倒在椅背上，他觉得有点冷。就连胸前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抬头看了眼墙壁，那堵墙后面住的是他的师兄，但他并不打算向楚子航求救。哪怕两年前的他一定不会让两年后的自己带走路明非。
    “师兄，你是要杀了我吗？”他轻声问道。
    楚子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然后削起了苹果。路明非就这么看着一个杀胚用给人剥皮抽筋的手法削了个不断皮的苹果，然后递给了自己。一边说：“这只是下下策。”
    十分地喜感，只是他笑不出来。路明非接过苹果放在嘴边啃了一口。
    “苹果很甜。这酒店真不错啊还供应顶级红富士，师兄你两年前眼光还真好……”他挠了挠头发，沙哑着嗓子絮絮叨叨地说。但他并不是个擅长自欺欺人的人：“师兄…我怕死啊。”
    “谢谢你为学院做的一切。”楚子航接过他手中只咬了一口的苹果也尝了一口。不算太甜，到后面甚至有点泛酸。
    “不，我只是……你不用自责。”仅仅是稍微一时间的走神，就错过了捕捉他那只言片语的机会。楚子航有些懊悔地皱了皱眉：“你刚才说什么？”
    路明非扬起嘴角，并不纯粹的棕色眼眸带了几分暖意。他低下头：“我是说…你的任务完成一半了。恭喜。”
    “那好，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启程。”
    楚子航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当他准备关上门时，路明非在身后喊了他一声，他正坐在地上把玩着刚才用来削苹果的水果刀：“楚子航，你能抱我一下吗？算是补偿一下就要离开人世的废柴师弟——”
    “抱歉。”他说。不知是为任务本身还是其他他无法轻易给予的感情。
    路明非目送那人的背影离开视线范围，之后却将目光投向手中形状别致的小刀。他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用Iuxuria来削苹果，师兄你是真不懂市价还是爱装逼啊。”
    ……
    楚子航最终是一个人回去的。
    昂热复杂地看着他，眼里却又有些无奈的欣慰。他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轻声说：“虽然和目标有些出入，但无论如何…任务顺利完成。”
    站在走廊的尽头，他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那里莫名地有些空虚。楚子航无端地想起在那个清晨，少年嘴角上扬，却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说。
    “我只是为了你。”
    “你什么也没做错。”
    他真的什么也没做错吗。不，他以这幅惨状为借口逃避了自己真实的想法，让自己披上大公无私的盔甲。他自顾自地将自己摆在“拯救”的位置上，却到最后也不明白自己是被保护的一方。
    楚子航望向窗外，一片灰蓝。
    黑王尼德霍格已不复存在。与其陪葬的S级少年也一同烟消云散。
    Let it be，师兄。
    顺其自然，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