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建设代号鸢gb文学,主要阵地在xhs,lof囤文

教你如何追上喜欢的大大(上)

*原著:《凹凸世界》

*Coterie partner:雷狮x安迷修

*画手雷x写手安


阅前需知:

本文不影射任何人与事,瞎猜会被打屁股

人物重度ooc有,无法接受请自行关闭页面

题材较敏感,评论注意别引战

OK往下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鲁迅


    在潜规则横生的同人圈里,想成为万粉大佬是件容易又不容易的事,关键是你得找着诀窍。而在细心观察下你会发现,多数大大都满足三个条件:有实力、能维系良好人际关系、脸没丑到不能看。有一定实力是前提,就算你如何舌灿莲花,长得像神仙下凡,你可以去当个每天发发自拍就能坐地涨粉的自拍up主,但到底性质不同。


    而满足以上三点的写手画手大多已经站在了圈子顶端。在这个需要举例说明的时候,我们理所应当地要说到雷狮,那个集帅气与智障于一身的、会在直播画画直播到一半跑去修马桶的神一般的男人。虽然他是个间歇性神经病,但实力强得没话说,主业是帮各大官方画宣传图,偶尔开个点图造福一下大众。而颜当然也差不到哪去,在这个腐女遍地走的圈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还是个会撩人的低音炮,效果可想而知。


    但他唯一的说不上缺陷的缺陷就是不会说话,但和尬聊也扯不上边。他要是有意和你唠嗑两句,话题也能接得下去。如果是不知道从哪个喷子堆里爬出来的敢跟他瞎掰扯,分分钟被骂得体无完肤。在被问到“雷总你这么狂不怕被小迷妹们嫌弃吗”这个问题的时候,雷狮正开着直播洗袜子,一边敷衍地说洗完就拿板子画画,一抬头看见这条弹幕,颇为不屑地扯扯嘴角,说:“我的确不会讨好你们。所以爱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取关呗关我屁事。”瞬间弹幕又开始爆炸,看着跟烟花有得一拼。


    雷狮的粉都知道他这破德行,也甘愿护着,谁让人家的实力就赤裸裸地摆在那,但在这个圈子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运气。大多数成名的写手或画手都在勉强达到那三个条件之后,兢兢业业地产粮不敢造次。而同人圈的冷漠也就在于此,大家都自顾不暇,维系人际关系也只是为了增加出镜率保持热度,表面上风平浪静言笑晏晏,要是这时候有哪位出点事被撕了,除了真心实意玩得好的几个亲友,其他平日里商业互吹的、死搂着大腿往上爬的几位退圈的退圈,归隐的归隐,专心写文画画的……依旧没有在写文画画。直到那位大大被逼退圈或是再次活跃,这些突然失踪的家伙们就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欢欢喜喜地道贺,然后自个儿也不嫌恶心地继续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其实这些个破事自家粉丝都是知道的,不过是没说出来,毕竟没背景自保重要。所以在这物欲横流的圈子里,雷狮简直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食人花,也难怪他每天逼逼叨叨点人听不懂的话也能平白无故地涨上十个粉,或者说自从他注册账号起就没感受过掉粉的滋味。


    而安迷修,是个小透明写手。相比于雷狮点进首页就能看到的动态,想要找到安迷修的账号还得费一番力气。其实他圈龄少说也有两三年,虽然做不到高产,但每月也有四篇的固定产出,文风是不算差但没高中学历的普通人看不懂的意识流。这些还不能说明他为什么火不起来,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他不混热圈,虽说不是绝对,但在热圈里想要火的确更快。但安迷修生性淡泊,在同人圈里混了这么久,对于某些不太好说出口的潜规则是的的确确地看不惯,他也懒得再去切身体会一番。所以遇到最近大火的圈一般是绕道走,无论别人喂多少安利也死都不肯跳。


    虽然他对这个圈子的热情已经快被消磨殆尽,但只要他还没离开,就会继续产粮。其实写文画画到底是不能维持生计,已经成为签约画手的雷狮另算,其他人都是为了自己的一腔热血在为自己爱的圈子产粮,而支撑他们走下去的就是他人的认可与称赞。但安迷修已经累了,他体验过码文码到凌晨四点多,发上去后整整一天没能获得一个热度,而浏览量也一直保持在十几,再没有动弹。他将手机重启后重新点进那篇文,突然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哽在胸口,他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始终没法下定决心按下去。挣扎片刻后他还是打开了文档开始构思下一个短篇。


    和多数人不同,支撑安迷修艰难地走下去的不是粉丝数,而是一个人。那个敢与圈子的潜规则抗衡并获得成功的人。


    雷狮。


    按理说一个混迹冷圈的不出名写手不应该认识雷狮,但安迷修的确认识他。不是关注之后每天视奸他的动态和在评论区留名,而是互fo后通宵唠嗑,更荒谬的是,他们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亲友。关系最为密切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甚至加上q,两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每天都在连麦视频开黑。


    那当然是在雷狮还没大火之前,这要是放在现在,安迷修早就被雷狮那些热衷于扒大大私生活的小粉丝们人肉出来查水表寄刀片了。那时候安迷修才入圈不到一年,对圈子的了解自然没有后来的深刻,在被某位亲友往嘴里死命塞安利后沦陷了,头脑一热跳进了当时不算太火的一个圈子。因为番还没更新完,圈里只有几个实力不算差的粮仓,安迷修也加入了产粮大队之中。这其中就有雷狮。


    要说雷狮的画风当真是万里挑一,偏向于写实风厚涂,比例完美线条干脆利落,偶尔勾线勾得飞快,带一点放荡不羁的味道。这种让人临摹都临摹不来的画风在任何圈子里都很吃香,尤其入了安迷修的眼。但他做不到去跟雷狮表白说大大我超喜欢你的画来处个亲友吗,那样实在像个傻逼。他只是悄悄fo了雷狮,并在最新的动态下面留了一条评论:「很好看,但这张表情似乎有点脱离人设,希望您继续努力呀:D」


    因为怕冒犯到对方,安迷修犹豫不决地加了个颜表,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但事实证明这样屁点用都没有,还平白增加了几分嘲讽程度。而五分钟后,安迷修就接到一条信息,刚点进去就被刷了一屏幕的聊天框。


    「对于你的评论我不是太同意。首先最新一集里主角的身世虽然没有完全摊开来说,但已经有证据指明他是因为不同于家族的异能被赶出来,后来被组织吸收。虽然男主人设是圣母白莲,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肤浅,要是他真这么天真现在早就死上千百回了。他的黑暗面早在第四话就暴露出来,你们却还觉得他是天使。要不是他的另一面还有点意思,这个坑我压根不会跳,明白?所以劳烦收回你的自以为是。」


    安迷修捏捏鼻梁,万分不爽地将那段话从第一个字一直拜读到最后一个标点,心想哪来的小学生这么嚣张。不过的确是他先误解的对方,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明白了,不好意思」,然后还是憋屈得不行地取关了雷狮。而前后没超过十秒钟,雷狮又给他发了条消息。


    「取关干什么,恼羞成怒了?」


    安迷修简直想把屏幕对面这家伙的脑袋塞进马桶里补充水分,他咬牙切齿地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看了十几遍,然后万般不爽地又给他fo上了。按理说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他多关注一个人也不会掉块肉,索性就没管。而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一度让安迷修觉得这个圈子十分魔幻。


    起因是一篇文。他吃的某对cp被官方大肆发糖,没忍住就写了一篇比较傻白甜的文。或许是大家更吃这套,这篇文明显比他其他的文热度更高,唰唰地就上了七十多热度,有望冲击一百。安迷修正回复着评论,就收到一条艾特。他叹了口气,加快速度把手上这条回复完才点进去。看到雷狮艾特他的那条动态的瞬间,他沉默,世界也沉默,卫生间里常年漏水滴滴答答的水管都没声了。



    第一秒,他迷茫。

——这哪我谁?

    第二秒,他慌张。

——我靠这啥???

    第三秒,他爆炸。

——我的妈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迷修一脸严肃地退出页面,重新登陆后再点进那条动态。白底黑字,有图有真相,这回是容不得他不相信了。雷狮真的给他的文配图了。或许是为了符合文章内容和文风,这次的图一改他阴沉帅气具有爆发力的风格,掺了点暖色调,线条也柔和得多。安迷修点了转载,并表达了一下感谢。



最后的骑士:非常感谢您的图!无敌好看啊prprprpr

    海盗船长雷日天:给骑士的新文摸了张,换了个风格还有点手残,凑合看呗。@最后的骑士 [图片]



    这一来二去俩人就勾搭上了,在某种诡异的相处模式下安迷修发现雷狮人品其实也不算差,就是有时候别扭点,而别扭的方式和虚张声势差不多。而在他们混熟之后雷狮的脾气也好多了,至少不会有事没事的找事挑事。那时候正值暑假,同为大学狗的安迷修和雷狮几乎是天天玩在一块,连麦开黑连麦写作业连麦赶稿连麦看恐怖片,有一次安迷修躺在床上码字,对面雷狮在跐溜着泡面画稿,他听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困得连手机砸脸上了都懒得拿起来,只迷迷瞪瞪地说:“雷狮,你真不嫌腻歪啊。这都快一个月了我没跟别人说过话,怕再听到你的声音会吐。”


    那边雷狮已经把塑料碗往垃圾桶里一扔,啃着鸡翅膀含糊不清地应道:“怎么的,老子可还没嫌弃你呢,脸真大。”


    “不敢跟您比。”安迷修慢吞吞地伸手把手机塞进枕头缝里,然后将耳机重新塞好,才继续说道:“对了,你有空帮我画个封面吗?最近可能出个本。”


    “不要,我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哪有时间画封。我可以给你其他画手的联系方式,虽然没我厉害吧但都看得过去,画封绰绰有余了。”


   “可是你便宜啊,我好穷。”安迷修已经快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强迫自己提起点精神来,毕竟他和雷狮算是亲友,要真能让他画封面雷狮不会坑他。其实也不是非他不可,以雷狮的人品给他推荐的画手都不会差到哪去,但安迷修还是希望雷狮能画。他再接再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真心实意地劝他:“雷总,好人,雷老师,我陪你开黑好几天了,你不帮我画封说不过去,真的。”


    “……”雷狮嚼着鸡骨头,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抬起手往线稿上画了几笔,却十分倒霉地发现这支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樱花针管居然漏墨,滴在纸上一下子渗透进下面几张纸,他心死地抢救了一会儿,才把画揉成一团连着那只该遭天谴的针管笔一起送进了垃圾桶和泡面盒子作伴。他十分糟心地叹了口气,说:“得,看来这封面我是非得画了,不然我出门会踩到狗屎。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安迷修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雷狮接着说:“我有张废稿准备重修,帮我配篇文怎么样?短篇就行,当是画封的报酬。”


    “行啊,稿子发我看看?”安迷修觉得自己简直走运,约雷狮一张稿少则五百多则一千往上,只要他一个短篇还真是少得不能再少。雷狮应了一声,想是找画稿去了,安迷修也就没再说话登着q等他的消息,直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他才勉强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安迷修点开消息框,入目的是一张才勾完线上了层底色的画稿,雷狮的专属画风依旧扎眼得很,但安迷修在看到图的瞬间就愣住了。或许是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雷狮没说话,难得耐心地等待着。安迷修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有点干巴巴地开口:“雷狮你……疯了吧,你敢画这个?!”


    车,群p,路人x主角,sm,肢解。无论是写手还是画手都不敢擦边的题材被雷狮画了个全,还是怎么细致怎么来。他真的疯了。安迷修满脑子这啥情况,过了很久他才又问了一遍:“雷狮,你知道这张画发出去会发生什么吗?”几乎是被质问的对象轻蔑地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当然。被撕是无可避免的,更有可能上升到圈子。我会被封号,人肉,再严重点寄刀片?但那又怎么样。”


    “……可给你厉害坏了。”


    “安迷修,难不成你怕了?”雷狮敏锐地察觉到安迷修的沉默,他当然知道这会对那家伙产生不小的冲击。但他必须赌一把,拿自己的名声和今后的立足之地当筹码,赌他将成为同人圈被所有人熟知的——“神”。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从逐步笼络开始。而安迷修是他唯一看中的写手,他要是能耐心地待在圈里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用不了多久就能凭借出众的笔力脱颖而出与他并肩。所以雷狮才会冒险告诉他这件事,问他是否愿意配文。这件事要是能成功,他们的知名度就是想下来都下不来了,反之则众人争相唾弃人人喊打,从此往后从同人圈里消失。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成功?”安迷修平常时不愿去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但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反而比其他人还要通透许多,被雷狮这么旁敲侧击地一提点,便明白了后者的用意。但他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安迷修敢拿自己之前所有的兢兢业业陪他赌一场吗?他不知道,就只好再把这个问题推给雷狮。


    “我肯定。你得相信我,我也相信你的笔力。你完全能写好它,不是吗?”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雷狮的声音是低音炮,声音低下来好听得要命。要是放在平时安迷修肯定让他多说两句,再不要命点就哄着他唱首儿歌,但在此时此刻他要是还能有这样的好兴致就真的没治了。安迷修只觉得雷狮的声音好像千万根丝线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耳朵,把他那本就无力思考的大脑捆成蚕蛹。他浑浑噩噩地想着,如果自己真写了呢?会怎么样?不写又怎么样?安迷修一直明白雷狮的实力在他之上,现在雷狮大发慈悲向他抛出橄榄枝,说要带着他往上。这个可能与他并肩的机会,安迷修你敢不敢要?


    沉默了许久,安迷修想到实在没力气再想。他慢腾腾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通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地往上增长,也不知道雷狮在干什么,不过大概不是在画稿,那边安静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在这个万分寂静的时刻,安迷修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明天再写吧,先让我睡一觉,不然会猝死。”


    那边像是一直在等他,听到这句话后蓦地松了口气,雷狮停顿了片刻后才说:“你睡吧,晚安。”


    或许是昨天晚上被刺激得过了头,本来困得能睡上三天三夜的安迷修死活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天明,和死不瞑目有得一拼。他扶着腰坐起身,伸手擦了打哈欠打出来的生理盐水,糊成一团的脑神经才慢慢回到原位各司其职。他该去码文了。


    就像第一次被老大带去砸场子的小混混,虽然心里慌得要命,就怕自己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就算能活着回来也得断胳膊少腿,但还是得磨好菜刀,装得天不怕地不怕,到底是不想给看好自己的老大丢脸。安迷修打开电脑,对着面前空白的文档发呆。他想,就算发出去后会被千万人唾骂——也不能给那家伙丢脸。他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可怕的?要死就死一块儿。


    他这一写就写了整整一天。虽然开头写得分外艰难,打个标点都得想半天,但到后面就渐渐顺手起来。从早上七点到下午六点,他的下半身就没挪过地方,雷狮大概是知道他今天会很忙,平日里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通通失踪。安迷修的午饭就靠着起床时搬到电脑桌旁边的零食敷衍过去,快到晚饭的时候终于写完初稿,才有心情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给自己那动不动就要闹腾一番的胃泡了碗红烧牛肉面。吃完后开始二修,直到快要零点才咬着牙心一横发了上去。“发送成功”的字样在电脑屏幕上闪了两下,安迷修仍旧蹲在电脑前面,他伸手捏了捏鼻梁,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出快要没电的手机,给雷狮发了条消息说已经写完了,然后一步三晃悠地往床上一倒,顷刻间便不省人事了。


    他忙着会周公,连电脑也忘了关。在那散发着荧白色光的显示屏上,消息通知旁小红点里的数字正在一点点增长,不过几分钟便破了百。而屏幕对面的人,将评论翻过一遍后便退出了界面,将一张修过无数遍的图上传。当电脑屏幕上跳出“发送成功”的字样时,他用突出的指节蹭了蹭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安迷修觉得自己怂爆了,有胆子写没胆子看评论。但这也不能赖他,因为雷狮大清早的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那时候难得睡了一晚上安稳觉的安迷修还睡得天昏地暗,对面说的一大段话他就听进去最后一句。雷狮说要是没准备好就别看评论,就算看了心态也别崩,这只不过是个开头,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安迷修刚想问你是不是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对面那家伙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留给他一串忙音,害得安迷修想再睡个回笼觉也睡不着了。只好顶着一头杀马特发型从床上翻身下来,慢腾腾地挪到电脑桌前,却愣是没敢动动鼠标打开屏保。


    其实他早该预料到是这样。评论区一片群魔乱舞,个个青面獠牙活像是被刨了自家祖坟,其间还夹着几个道士,正打算做场法事把这些净祸害人的玩意儿打得魂飞魄散,免得出来碍眼。也是有才,安迷修边看边乐,他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头一次见到国骂掺着方言,英文混着繁体,还热衷于问候对方爹娘及祖宗十八代以及祖坟是否仍旧安好的骂法。真真是涨见识。


    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安迷修突然看开了。或许是未知数太大,才搅得他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把心里最害怕的赤裸裸地摊在面前才发现,不过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在闹腾,还试图将自己的三观强硬地灌输给其他人。安迷修无奈地笑笑,给雷狮打了个电话。


    “喂?——评论看过了?”雷狮知道他打电话来干什么,索性不绕弯子直接问出口,他虽然知道安迷修不是个玻璃心小公举,但有时候那些不知轻重的骂声的确挺伤人,他们虽然早有准备,但雷狮还是贴心地补上一句:“记得别哭啊,我可没学过怎么哄小姑娘。”


   “滚边儿去,我更担心你会受影响。”安迷修冲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


    “我好得很。听着,坚持不住了你就告诉自己,不听不听蛤蟆念经,然后滚去写你的毕业论文,保证让你更绝望。”雷狮说话向来是没个正经,三分真七分假,安迷修自然是懒得跟他一般计较,他刚想说你没事就行那我先挂了,就听到那边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语气倒是正经了不少,他只好屏着呼吸听雷狮还能说点什么。


    “安迷修你听好了,你能当那些话是放屁最好,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就寻死觅活,不然我不会选你。但我说过的,这才是开始,现在他们还没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嘿,给点反应,我太严肃吓着你了?”


    安迷修含糊地应了一声。雷狮顿了顿,接着往下说,或许是真怕吓着他,语气倒没有刚才的沉重:“他们现在还在互掐,等再过一段时间——大概是一天到两天,我们俩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活靶子。希望你能挺过来,我的骑士,对自己有点信心。言尽于此,Bye。”


    哦,好吧。他好像真被雷狮拉上贼船了——安迷修握着有点发烫的手机,脑子已经被裹上宇航服漂浮在外太空了——现在唯一能安慰他的是雷狮的贼船貌似不小,还是艘海盗船,他大概不会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被那家伙踹下去。


    雷狮的预感向来没出过错,只有短短两天的适应期让他们从小打小闹的嘴炮上升到险些招架不住的人身攻击。不过是题材过界,现在却变得像他们做了些实在见不得人的事,“最后的骑士”和“海盗船长雷日天”这两个ID甚至被称为精神污染与同人圈毒瘤,这件事被闹大后不止他俩被撕,连着整个圈子都在无休止的撕逼中被迫在话题榜上占据一席之地。安迷修已经懒得去翻评论折磨自己的眼睛,他躺在沙发上玩已经能遮住眼睛的额发,漫无目的地瞎想。


    这就是雷狮的目的吗?先抑后扬?但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估计他俩一天不道歉退圈这件事就平息不下来,雷狮到底还藏着什么底牌,让他有能够翻盘的把握?


    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过安慰觉,一方面他的论文题材还没个着落,一方面因为这件事心态有点不稳。安迷修越想越困,但越想也越睡不着,与其自己在这瞎猜倒不如直接去问正主。他索性摸出手机闭着眼睛给雷狮打电话,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将雷狮的电话号码设置为快捷通话,就不用在拨号的时候被迫去看那些该死的消息提醒。才响了几声电话就接通了,雷狮语气不太好地“喂”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倦和压抑不住的火气,想来也是困得不行。


    安迷修的脑子一片混乱,只记得自己好像把之前的猜测与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全盘托出,但雷狮并没有立即答复他,后来好像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或许是雷狮的声音太过于催眠,安迷修还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就头一歪睡过去了,只是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雷狮说了一句“再等等”。等什么?等死吗?安迷修没有做阅读理解的精力,只好把这问题先放一边。他倒是没想到这是他和雷狮的最后一次通话,之后的路他一个人越走越心寒。


    当时安迷修心大没把雷狮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当回事,直到他再也联系不上雷狮,而圈里的风向也慢慢开始转变,他才明白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再等等,我快要成功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安迷修面无表情地刷新着页面,他和雷狮——不,只有雷狮已经不动声色地脱离了被撕的行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自称雷总后援团的奇葩组织,他们虽然如同部分智力未开发完全的小学生一般莫名其妙,但撕逼能力横扫那些爱长篇大论地讲道理,自以为能感化世人的中二少年们几条街不止。他们一方面像狂热粉一样试图将雷狮的优点昭告天下,另一方面开始把话题和撕点转移到安迷修身上。


    这可真是委屈死我了。安迷修皮笑肉不笑地又刷新了一遍页面,随手点进一篇标题为“818咱们安聚聚与雷总的py交易”,名字倒起得不错,很有进军报社娱乐板块的潜质。这篇动态有图有真相地叙述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生动形象地讲述了透明写手安迷修为出名硬拉上雷狮搞事,还许诺等风头过去会找黑子洗白自己,雷狮一个大好青年不堪他的软磨硬泡被强制拉入伙的故事。看得人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势必要把安迷修的恶劣行径公之于众才肯罢休。


    安迷修: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连笑都懒得笑。


    动态里满满当当地列着他的雷狮的聊天记录,生怕别人看不清楚,还特地把安迷修的话一句句截出来加粗字体。但安迷修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摆明了是找高仿事后截的。但他知道又能怎么办,这种时候没人会信他,也没人敢信他,而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人怕是已经肇事逃逸了。安迷修叹了口气,却还是不死心地给雷狮打了个电话,对面依旧是温柔可亲的女声一遍遍地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平静地看着手里已经自动中断通话的手机,终于露出了自出事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安迷修将已经黑屏的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不打了,反正也没人接。”


    安迷修打开电脑登上账号,心态平和地搜索了自己的ID,跳出来的是不堪入目至极的评价。



咸鱼写手x1:恕我直言,你以为角色是你家的?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把角色当做出名的跳板?还真是圈子大了什么sb都有。


脑内gay达:安聚聚厉害,出了事就跑没影了,把烂摊子全扔给雷总,当他好欺负的是吗????


恶灵退散散散散:又有智障污染圈内空气,这种人死全家不亏:)


北疆:站雷总,谁他娘的再敢往他身上泼脏水我玩死谁。雷总不是背锅侠,谁惹的事找谁去。您说是吧安聚聚?


Patient:看安dalao没人护也挺可怜的,不如出来道个歉然后乖乖退圈。您可别是想躲上一阵等风头过去再出山吧hhhh


雷总怕不是神仙-.-:安迷修不出面道歉这事儿没完,有胆子写文没胆子承担责任?尽恶心人。


骑士一生黑:他吗的要不是屏蔽敏感词,安迷修早给撕退圈了,烦死了。



    安迷修一条条动态看下来,眼看着是到不了底了才罢休。他没再自虐地去点雷狮的主页,也懒得删以前的动态,索性直接注销了账号。合上电脑,他揉着坐久了就会酸痛的腰站起身,在脏得让人无法发表言论的屋子里环视一圈,认命地开始整理房间。安迷修好不容易把桌上的方便面塑料盒全都塞进垃圾桶,正准备放在门口时,余光扫过桌面上那两个未开封的快递盒,伸长胳膊捞过来一块儿扔了。他想,现在的孩子可真有钱,买刀片都是一盒盒买,他要是拿去摆个地摊卖了兴许能赚不少。


    他笑着摇摇头,说,想开点。老子论文还没写完。


    要是事情就此打住,安迷修从此一心钻研论文两耳不闻圈内事,或许之后的那些个屁事都不会发生。但所谓世事无常,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就算安迷修自己不搞事,事也会上赶着来找他,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时间的消磨下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其实真要掰着手指一天天数下来,安迷修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有人说写文是件苦差事,但只要你经受不住诱惑打下第一个字,之后无论你多么痛心疾首地想给自己来一巴掌然后删文出坑一走了之,都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再次认命地打开文档。或许真是一语成谶,安迷修才消停了几个月不到,就又被半哄半骗着搞起了合志。刚开始他是真不想写,但他能怎么办,谁让怂恿他参本的人不但惹不起还躲不起。当然他也委屈得很,但面对安莉洁说要去他家查水表的明晃晃的威胁,沉默片刻后还是回了句那行吧。


    安莉洁是安迷修他爹那边的妹妹,安家人丁不算兴旺,这一辈就他俩,因为从小被家里人挂在嘴边攀比到大,关系倒也不错。说起来安迷修还是被安莉洁半拉半拽着一脚踏进了圈里,刚开始那段能轻轻松松地混出点名气不单是因为有实力,还颇有点沾安莉洁的光的意思。


    虽然是同辈,安莉洁却比安迷修要小上几岁,安迷修成天埋头查资料准备论文,安莉洁却还深陷于高中最后一学期的泥沼里。大抵是因为消息不太灵通的缘故,安迷修退圈挺久的事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直到好不容易高考完打算回圈里出个合志搞点活动,想着好歹找回一点存在感。谁知道刚登上账号,就被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铺天盖地的消息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扔饭碗里。因为她和安迷修关系不错,经常在动态里互相艾特,在那件事的热度到达顶峰时,就连个人介绍上挂着淡圈的她也被一群Ky扫荡了评论,振振有词地说什么安迷修跑了他的锅得亲友来背。


    安莉洁一边删评论一边翻白眼,心想这都是哪来的傻逼。安迷修的事她从别人嘴里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安莉洁毕竟在圈里混了这么久,什么样的腌臜事没见过,只耐着性子听完了起因经过结果便明白得一清二楚。但她这样的聪明人到底少见,也难怪安迷修被黑成那样也没人产生过哪怕一点怀疑。可惜她回来晚了,面对屏幕对面顶着俩晃眼的黑眼圈和明显营养不良的苍白脸色的安迷修她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她知道安迷修寒心得很,但想了想,还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还回来吗你?我最近打算搞个合志,你有空就帮我写篇文凑凑页数。”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安莉洁的眼中已然成了无依无靠心力交瘁的小白菜的安迷修:“我不回来,而且最近真没空。”


    生怕安莉洁不信似的,他还强提起精神挺认真地补了一句:“到现在你哥我论文大纲还没定下来,给条活路吧。”


    “这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您老再这么下去迟早老年痴呆。”安莉洁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耸着肩膀把有点发烫的手机夹在耳边。一边拿着刚买的群青色指甲油往上涂,一边言简意赅地补上一句:“知道你删号了,重新注册一个fo我。给你十分钟做心里建设,十一分钟后我要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你。”


    “……哦。”


    安迷修放下手机,眼神都死了。他徒劳地将自己裹成蚕蛹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还是迫于淫威滚到了书桌前,颤抖着双手打开电脑登入网站,光标在注册键上游移不定了许久,还是叹着气迅速地注册了新账号。在填名称时他倒是愣了一下,虽然挺想念最后的骑士这个ID,但现在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和原先的账号重名,只好无比怨念地填上了“冷热流”。


    大概是近乡情怯,安迷修没敢去搜关于那件事的消息,只戳了首页上几条有关雷狮的动态。但敌不过雷总树大招风,撕他人品的几乎都得提上一提他那张旷世之作,好像这样才能紧跟潮流似的。让安迷修庆幸又有点失落的是,在这个信息流量膨胀、撕逼简直家常便饭的同人圈里,当时称得上是摧毁一个圈的毒瘤二人组之一已经被所有人抛之脑后,而另一个则在数不胜数的褒赞声和黑料中攀上顶峰,轻而易举地在这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安迷修点进雷狮的主页,看着他那几十万的粉丝数愣了一会儿神,才又心情复杂地退出页面,心想我这是在变扭什么?


    嫉妒?憎恨?好像也不至于吧。安迷修撑着下巴想。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概有点不爽。气雷狮在利用完自己后把人随随便便地往前线一扔转身就走,又或是气他没告诉他真正目的。在想到这时,安迷修顿了顿,心里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要是雷狮在让他配文时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他还会答应吗?


    想了半天,他仍在“可能会吧”和“可能不会吧”之间犹豫不决,只得作罢。


    安莉洁果然是安莉洁,说是十一分钟果然就是十一分钟。手机屏幕上的分钟刚往上跳了一位,q上的一条群通知就见缝插针地闪了出来,安迷修的额角抽了抽,群名叫养猪致富走向小康生活,用头皮屑想想都知道是谁这么恶趣味。他才划开屏幕锁同意了申请,几条群消息就适时地跳出来,安莉洁正在和群里除他之外的另一个人聊天,这位顶着星月魔女ID的人安迷修认识,安莉洁在圈里的CP,是个能和雷狮在一个圈里混的神仙级画手。



星月魔女:你可拉倒吧,自己直男审美还好意思说我哦。你看看你晒的手照,群青色??怎么着,还嫌自己不够非洲人啊。


一颗柠檬茶:科科。你以为买了支限量版姨妈色口红就能在爸爸我面前膨胀了?实话告诉你,这个色号你涂上整个就一血盆大口,扑面而来一股妖艳贱货不要脸的气场。


星月魔女:辣鸡。你比我膨胀多了,高中就没被人表白过吧也不知道你在乐个什么劲,整天嘚嘚瑟瑟的招人烦。


一颗柠檬茶:是啦是啦您女王您一伸腿就有人给您舔鞋跟,您跟谁都勾勾搭搭的您骄傲是吧。得,您随意,您就是脚踏百八十条船我都不介意,还顺带给您呐喊助威。


星月魔女:安莉洁你闭嘴。


星月魔女:你哥进来了:P


一颗柠檬茶:@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 安迷修你窥屏挺久了吧,出来出来


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怎么了?


星月魔女:啊!我激动!这么久才难得能瞅见安聚聚您一眼


一颗柠檬茶:凯莉是不是要我教你说话,太欠了。


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啊没事没事,最近比较忙,凯莉小姐好久不见。


星月魔女:……


星月魔女:来扩个列吗?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安迷修才看到凯莉发的消息,刚想问什么事,就收到一条好友申请。他和凯莉虽然有安莉洁做枢纽,但安迷修在圈里混的时间毕竟不长,和凯莉也就谈不上很熟,对于后者说有事要跟他说,安迷修便先入为主地以为是有关安莉洁的事。谁知道他才发了个颜表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凯莉的一大段话堵得呼吸不畅,被口水呛了一口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星月魔女:还记得雷狮那家伙吧,他让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但我和你又不熟,只好通过安莉洁来联系你。要是很介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双了我,我就当没找过你。


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


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他找我干什么,灭口吗?不管他信不信,我没打算说出去。


星月魔女:他还没你想得那么反派,收着点你的偏见。这件事的经过我听说了,我也知道你在气什么,你听我说。


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好,我在听


星月魔女:雷狮他没想把你当挡箭牌,他当初跟你提这件事是想带着你一块儿上去,你明白的吧。但是后来矛盾已经上升到圈子实在没法调和,只能先洗白一个人,然后再由他去道歉去装装可怜,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你自然也能从中脱身,再过一段时间甚至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你们干过什么。


星月魔女:我说话直,你听不惯也先给我憋着。这件事我替雷狮不值,虽然你没狗咬狗窝里反,但的确是你对他的不信任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是指你的。所以别把锅往雷狮身上推,虽然照我说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是这样啊,我误会他了,请替我向他表达歉意。顺便帮我说句谢谢吧,谢谢他能想着我。


星月魔女:……?你说啥?


我是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对不起,谢谢。


星月魔女:……行,我会转达。对了,雷狮说你要是已经不介意那件事了的话,他想把你扩回来。


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这就算了吧,扩回来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我只待一段时间就走了。


大山深处的一棵板蓝根:抱歉我现在有点事,先弧。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安迷修将这句话发出去后就干脆利落地下了线,然后十分智障地顺手按了关机键。直到手机屏幕黑下去,他才捂了捂脸,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啊。


    不止安迷修,凯莉也被这诡异的发展吓得差点把嘴里的棒棒糖生生咽了,她靠在金属床架上,盯着手里的手机发呆。被修剪得平整圆润的指甲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机屏幕,凯莉总觉得这套路是不是不太对。


    她和雷狮认识挺久,大概是在安迷修退圈后不到一星期就勾搭上了,自然听说过他俩的事迹。虽然知道传闻这玩意儿十句有八句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剩下的两句也掺着水分,但毕竟空穴不来风,凯莉对安迷修的第一印象差得不行。久而久之,她就把安迷修和那些试图抱雷狮大腿的戏精小透明划了等号。对于雷狮的突然抽风,说他对安迷修干的这事还是不太道德,怎么说也该把人找回来道个歉这档子事,凯莉觉得他不是抽风而是真疯。她痛彻心扉得像是看着雷狮长大的隔壁家大妈,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按进抽水马桶里补充水分。



星月魔女:雷狮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趁早治好伐?平常你不都挺膈应那些傻逼的吗?这会儿怎么还上赶着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雷日天:他不一样。哎,怎么说,你这种肤浅的女人是不会懂的。安迷修他是我老铁。


星月魔女:哦,老铁。


星月魔女:知道吗?老铁到最后都会变成对象。不,你这种愚昧的男人是无法理解的。


雷日天:滚。



    雷狮发完那句滚就下了线,本来凯莉气得不行心想爸爸今天就要拉黑你个瓜娃子。但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只好戳开雷狮的小窗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内容十分地简洁明了,属于雷狮这种间歇性神经病也能看得懂的类型。



星月魔女:等会雷狮你是不是真喜欢安迷修??



    意料之中地被无视。凯莉心想,不对啊这套路真不对,那个安迷修不是应该……哎,小哥哥挺有礼貌的啊,简直五好青年,我的天,他别真是被雷狮那家伙给拐骗了吧。难不成是真是雷狮喜欢他,现在想把人追回来吧??噢这个操蛋的世界。


    凯莉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也就懒得再勉强自己为雷狮这便宜儿子劳心劳力了,只把刚才和安迷修的消息记录点了个全选转发给雷狮,顺便附赠了安迷修的q号和一个“:D”给他,意思是爸爸我尽力了剩下的你自个儿看着办吧。之前还跟躲瘟疫似的躲着她的雷狮当即秒回了一张截图,很好,雷狮把她的购物车清了,于是凯莉笑眯眯地回了一句雷总真大方。


    而刚结了稿费就心大地帮人清购物车的雷狮已经没功夫心疼钱了,他看那消息记录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想安迷修别是还在生气吧,平常他俩互怼的时候要是能有幸听他说声谢,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在明嘲暗讽,现在这情况是怎么个意思?


    雷狮向来不擅长应对那些需要动用到他那贵重且不常使用的脑子的问题,但若是非要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费劲。他只好一边修着皮揣子,一边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活像是个被孩子往养老院里一扔就此撒手不管的孤寡老人,看上去就十分哀怨。一直走到他饿得发慌,才半身不遂似的慢腾腾地坐下来,想了半天也还是绝对把手欠贯彻到底,于是抱着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读凯莉发给他的那串号码,然后暗搓搓地加上那人。



    一秒,没动静。

    两秒,还是没动静。

    三四五六秒,怎么还没动静。

    七八九十秒,到底为什么就是没动静。



   孤寡老狮盯着电脑屏幕发愣,有一下没一下地砸着鼠标,心想到底是安迷修没看到还是他看到了却不想同意申请?他本来就聪明得很,遇到事了却总是懒得去想原因,只凭着直觉去找乐子,但要真让他理清思路倒也不算太难。虽然结果他挺不想知道的——安迷修真的介意雷狮做过的那些事吗?


    雷狮当初选他,抛却利用价值不谈,心底里的的确确是存着那么两三分喜欢的,不过被他自以为施舍的欣赏掩盖,直到后来才慢慢想明白,他的喜欢是对安迷修的性格和那张称得上好看的脸,而不单单停留在文笔。在搞事之前他有想过安迷修会生气,却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也的确列过解决方案一二三,只不过程度不同,他那时觉得是多此一举的解决方案放到现在就变得敷衍至极。


他想安迷修或许会在意他的道歉,半是刻意地拖到现在才姗姗来迟地去找他。但真找着了,却被告知安迷修或许已经把这码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到像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欲拒还迎,雷狮终于被搞得有点懵了。他想,这要怎么搞?



Tbc.


这篇文其实是给瑾的生贺,就很抱歉拖了这么久...前段时间在准备半期考没时间写,然而等我考完好像也要禁网,只好先把写完的部分发出来凑个数。第一次用电脑排版可能会有很多瑕疵,见谅啦quq @一只君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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